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新年读的书

2017-02-13 17:46 小君
□ 余毛毛

  一家报纸的编辑在一个读书群里号召大家写一写新年读的第一本书,大伙的反应很热烈,有的说在读这个,有的说在读那个,我却没有吭声,因为我不知道我新年读的哪一本是第一本。新年伊始,我一下子借了9本书,每本我都只读了几十页上百页,所以实在是无法完整地谈论一本书,而且我也做不到为了读完一本书而放下别的书,这不合我的读书习惯,于我而言,读书是我寻常的生活方式,以不勉强为上。

  我本来是借不到这么多书的,我原先有张市图书馆的卡,一次只能借3本;后来我又在一个区图书馆办了张贵宾卡,一次可以借6本,所以我一下子就有了9本书。

  第一本是《武术》,这是向外国人介绍中国文化丛书中的一本。其实我虽然是中国人,但作为一出生就“文革”的人,总感觉自己是一个没有根底的人,我何尝又知道多少中国文化呢?看这类书的主要目的是想了解一下中国文化传统,跟我们的祖先的生活接上气,这种回溯也是为了使短暂生命更具纵深感的一种自觉的追求吧。

  第二本是宋应星的《天工开物》,借这本书的目的和借《武术》相类似。但一翻,却不禁肃然起敬起来,一下子想起了鲁迅先生那段著名的话:“中国自古以来,就有埋头苦干的人,就有拼命硬干的人,就有为民请命的人,就有舍身求法的人。他们是中国的脊梁。”我觉得宋应星就是这样的一个人,他就是中国脊梁式人物的典型代表。他首先声明的是“此书于功名进取,毫不相关也。”这本被称为“中国十七世纪的工艺百科全书”的书到底说的是些啥呢?原来是一本教人种地、织布、染色、制盐、制糖、冶炼、造船……的书,林林总总,事无巨细,几乎涉及生存的各个方面。他不玩虚的,对于劳作的人来说,他的每一段话都是金玉良言。而他写的这本书,他连印刷的钱都没有,还是靠了朋友的赞助才得以发行。你说他图个啥呢?他什么都不图,他就是那种为天下苍生穷操心,希望他们都过得好的那种大善人。没有他,中国各行各业的人不知道要走多少弯路,吃多少苦头。

  第三本是美国作家亨利·米勒的《南回归线》。这是本大名鼎鼎的书,年轻时就听说过,如今找来一读,不禁大为震惊与开心。这个亨利·米勒让我想起美国拳击手泰森,他是一个被自己的才华撑爆了的作家,就像泰森被力量撑爆了一样。他是文坛上的超级拳手,具备某种野兽般的品质,那种摧枯拉朽的暴烈文风跟泰森几下就把对手干倒的劲头一样。我喜欢这个家伙,不看看他的作品,是热爱文学的人的一个损失。

  世上把动物当宠物的人很多,但把毛驴当宠物的人很少,不仅把毛驴当宠物还把毛驴当朋友并当作倾诉对象的人,古往今来,可能也就是西班牙大诗人西梅内斯。我喜欢他的《小毛驴与我》,它不仅是诗人身体的载体,带着他到城镇、田野、树林、山冈、牧场、教堂……而且也是他心灵的载体,带着他的心去亲近阳光、月亮、星星、风、野花……身体与心灵活动的双重奏,演绎出了107篇忧伤得明亮,纯粹得深刻,清新得绚烂,短小得绵绵不绝的美丽文字。真的很短小,每篇只有两三百字,所以我读起来总是小心翼翼,总是读得很慢很慢,因为我怕一下子读完就没了。

  第五本是英国哲学家和政治思想家以塞亚·伯宁的《自由及其背叛》。他在书中列举了6个自由的敌人:爱尔维修、卢梭、费希特、黑格尔、圣西门、迈斯特,我一看这些名字就想打退堂鼓,不想读这本书了,因为我对他们的思想体系几乎一无所知,我认为我不会看得懂。但既然书进了家门,还是试读一下吧。我读第一章,有点惊喜,因为我感觉看懂了;又读第二章,还是觉得看懂了。由此我断定,我能看得懂这本书。他那溪水般清晰奔流、月光般冷静清寒、雕塑般明白无误的文字让他化繁为简,让我们知道他们为什么是自由的敌人,后世的希特勒墨索里尼之流又是怎样将他们的思想化为可恶的专制和暴力。

  第六本是林海音的《城南旧事》,双语插图本,齐邦媛,殷张兰译成英文。这本书我才读了十几页,就感叹现在的女才子们在性情上与以前的不能比,她们写的东西不是伶牙俐齿,就是咬牙切齿,好像总是与世界有怨有仇似的,倒不如来读读林海音们的文字,又何况齐邦媛教授是译者之一呢。齐教授是个卓越的女性,我读过她的《巨流河》,我相信她。第七本是倪匡的《不寄的信》,三五百字一篇,说些男男女女的事,读来饶有趣味和感触,见得出港台才子们的真性情。第八本和第九本是《似是故书来》和《画可以怨》,都是些文化名流们谈书论艺录,读来颇开眼界。

  一个人吃饭如果七碗八碟,那是浪费;但读书一下子同时读这么多,虽说不是什么严谨的好习惯,但到底也没什么关系,这个月读不了,下个月接着读就是,书放那儿又不会坏。已经到了读书不图实际功用的境地,想怎么读就怎么读了,只要不放弃读就成。

责任编辑:小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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