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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山火车站往事

2018-04-13 09:41

□ 毛志坚

上世纪在镇江火车站向南二十余公里处,有一个四等站,叫三山火车站。

三山站站房不大,只有候车室、票房、行车房,站房两侧矗立着一棵棵生机盎然的梧桐树、松树,还有许多柳树,枝条柔软地随风飘荡着。顺着站房向前走十几米,便是铁轨和站台,每逢火车进站时,值班员有节奏地吹着哨子,挥着小旗子,引导旅客有序上车。

那时候,我们家在离三山火车站约两公里远的一个村庄里,只有父亲一人在镇江市区上班,因此,童年的我无论是雪花飞舞的冬季,鲜花盛开的春季,果实满园的夏季,处处金黄的秋季,每逢星期六下午一放学,我便背着书包,直奔三山火车站,买张车票,兴高采烈地坐着绿皮车,到镇江火车站下车,再花五分钱,坐公交车到大市口下,来到父亲身边。

那时的绿皮火车是烧煤的,车头冒着烟,几百米以外都能看得见,总共约有近二十节车厢,在铁轨上不紧不慢地跑着,鸣着笛渐行渐远。上了火车后,我一般站在靠近车门处,有时也坐在车窗旁,看着外面的风景。火车在快速行驶,隐隐约约看到铁路边上的树和电线杆一闪而过,偶尔也能看到水牛,显得那样小。有时还能听到车底下铁轨与小石块之间碰撞的声音……

记得有一个星期六的下午,一列本该四点半到三山站的绿皮车,一直晚点到晚上七时左右还没有到三山站。当时的我非常疲惫,肚子饿得咕咕叫,也很渴,畏缩地背着书包,半倚在候车室的条椅上,望眼欲穿地等待火车的进站,我这狼狈的样子,不知怎么被车站一位值班的师傅看到了(记忆中他好像姓魏),中等身材,很壮实,他态度和蔼地问了我几句话,便转身走了,过了十来分钟,这位值班师傅便端着一碗香喷喷的米饭,饭上面还有菜,来到我身边,叫我快把这碗饭吃掉。我接过碗,一会儿工夫,就狼吞虎咽地把饭菜吃掉了。当时的我,感激的心情简直无法用语言表达,要知道,在那个物资匮乏的年代,我们一日三餐全是吃粥。这件事虽然已过去很多年,但回想起来仍历历在目。

每次来到父亲身边,他都要反复问这问那,并坚持不懈地做这样几件事:首先,打开我的书包,检查我的作业完成情况,满意会有好的评语,若不满意,就会非常严肃地批评我几句,并且要求我每星期都要写一篇日记。成绩报告单下发后,他总要仔细看好几遍。父亲喜欢把我带到新华书店看书,那时的新华书店比较简陋,书架上的书,品种也很少,我感兴趣的是小人书,小人书内容非常丰富,图文并茂,尤其受大家的喜欢。

无论我看多长时间,父亲总是耐心地等待着,每次离开书店时,父亲还要花钱给我买本书,我就爱不释手地保存着。每顿早饭,父亲都要把我带到位于山门口的一家面店吃面条,印象中,下面条的是一位中年妇女,始终面带笑容,双手不停地忙碌着,下面的铁锅很大,锅里还漂浮着一个很小的木质锅盖,不一会儿,一碗热气腾腾的锅盖面就端到我面前,一口气很快把一碗面吃完,顿时全身上下都是热乎乎的,心里有说不出的高兴味。

每个星期天下午,坐绿皮车离开镇江时,父亲都要不厌其烦地把我送上火车,并再三叮嘱我,你还小,不要和陌生人讲话,在火车上不要乱跑,一定要注意安全,真是父爱如山呀。

三山火车站、绿皮火车,已铭记在我心里。

责任编辑:阿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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