抗日英雄巫恒通

巫恒通戎装

巫恒通烈士之墓 王礼刚 摄

文/王礼刚

1945年8月15日，日本侵略者宣布无条件投降。拒医绝食殉国的抗日英雄巫恒通，就是千千万万英雄中的一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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巫恒通投笔从戎

巫恒通，字天侠，1903年出生在句容行香拓溪村一个世代务农的家庭。巫恒通父亲巫希山务农兼做木匠。巫恒通兄弟3人，兄巫全仁，弟巫恒达。巫恒通少贫失学，与兄巫全仁结伴劳动，砥砺成坚韧不拔之性格。他父亲为房基事与人诉讼，备受刀笔勒索，深感有理难诉之苦，下决心送巫恒通入学读书。巫恒通读小学时已经12岁，入学虽晚，但刻苦学习，成绩优异。1919年，巫恒通小学毕业时，父亲不幸病故。家中失去顶梁柱，经济一下子拮据，巫恒通无力继续升学。当时小学老师解元杰不仅了解巫恒通是一名优秀的学生，而且对巫恒通家庭也十分了解。解元杰一方面促成家庭要坚决支持巫恒通升学读书，另一方面帮助联系公费学校，由此，巫恒通当年顺利考入无锡省立第三师范。在省立第三师范，巫恒通深受“五四”反帝反封建新文化运动影响。1925年上海“五卅”惨案发生，无锡30余所学校以及28个社会团体纷纷集会，成立无锡各界后援会，巫恒通被推选为主席。

巫恒通在省立第三师范毕业后，在无锡县立第四小学（梅园小学）任教。此后，历任了地方教育指导员，句容县女子小学校长，南通师范附小教师，句容县督学等职。1936年，任泰兴县教育局长。

巫恒通在抗战前，从事教育十余年，一心想走教育救国之路。军阀混战，国无宁日，教育何以救国？“九一八”事变，日本侵略东三省，国家处于生死存亡之际；1936年“西安事变”，巫恒通发现自己虽然关心时局，但深感囿于教育救国之误，便立志投笔从戎，寻找机会为国请缨。

1937年“八一三”全面抗战爆发，巫恒通即与友人筹划抗战活动，支援前线将士。当年12月5日句容沦陷，13日南京失守，抗战形势令人莫测。泰兴县县长单成仪，不待寇至便弃城逃跑。

南京失守，巫恒通联络泰兴县警察局长张恨愚集中200余人枪，向泰州、高邮转移，计划奔赴洪泽湖开展游击。当时日军侵占江南诸城，兵力不济，无意占领泰州，外逃的县长单成仪回到泰兴县，却诬陷巫恒通惧敌外逃。张恨愚怕受追究，心怀叵测，骗去巫恒通携带的4000元公款与枪支，作为他免责之本。泰兴县政府借口巫恒通擅离职守，携款而逃，通缉巫恒通。

1938年3月，巫恒通在如皋被捕，押往泰兴县监狱。在狱中，巫恒通宣传抗日。当局宣布看守人员与巫恒通同住，以便看管。为时不久，看守人员被巫恒通说服，为巫恒通传递信件。当局又将巫恒通软禁在一家旅社，法警与旅社主人张某均对巫恒通同情，食宿不收费用，还提供报纸。因此，巫恒通虽然身陷囹圄，却能得知国家抗日大事。1938年底，泰兴县长易人，巫恒通得到保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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建立抗日武装

1938年夏天，新四军挺进江南，创建了以茅山为中心的苏南抗日根据地。当巫恒通得知管文蔚在丹阳建立了一支抗日武装时，即让长子巫健松去丹阳致信管文蔚。巫恒通与管文蔚是无锡第三师范同学，两个人都有相同的抗日救国志向。巫恒通同时安排卢肇熙回句容探听抗日情况，决心回句容组织抗日武装。1938年底，巫恒通被保释时，他已得到管文蔚复信，卢肇熙也带来了家乡抗日情况，巫恒通当机立断即回句容。巫恒通先至教育厅所在地淮阴述职，友好欲荐新职，巫恒通婉词谢绝。然后兼程会同卢肇熙等转往丹阳管文蔚处。正好新四军一支队司令陈毅至管文蔚处视事，巫恒通与陈毅相会。

晚上，陈毅、管文蔚、巫恒通畅谈抗日大计，更深不倦。陈毅分析句容形势，东北层峦叠嶂，居高临下，俯视京畿，足以扼制长江和京沪铁路，如若组织一支抗日武装，必如利刃直刺敌人腹背。巫恒通欣然受命，次日回句容组织民众抗日，送长子巫健松往新四军军部教导总队学习。

1939年3月2日，“句容县民众抗敌自卫团”成立，巫恒通任司令。3月下旬，巫恒通至溧阳东会村与陈毅再次会见。此后，巫恒通联络东乡洪天寿、徐德润两支民间武装，合编为一支队伍，改称“句容东北区民众抗敌自卫团”。1939年下半年，自卫团赴皖南新四军军部受训后，扩大活动范围，将部队改称为“镇句江国民抗敌自卫团”。1939年11月，巫恒通部改编为新三团，编入新四军战斗序列，巫恒通任团长，接替已经调回皖南新四军总部第三团的防务。巫恒通率领部队运用游击战术游击于京畿近郊，打击日军。

1940年春，陈毅再次相邀巫恒通到溧阳西塔里，面商部队改编事宜。此时，巫恒通兄嫂被敌人杀害，第二大队长朱烈玉等不纯分子叛变投敌，使巫恒通内恸于兄嫂罹难，外困于部队受损，处境艰难。1940年5月28日，巫恒通于南京近郊土桥向新四军第二支队四团副团长钟国楚赠送照片时，曾在照片背后题诗述怀。诗句是：“南京郊，茅山麓，铁蹄下的群众，纷纷的觉悟了，卷到抗战的大漩涡。投笔从戎，献身革命，斗争了一年，昨死今生，形成划时代的我！继续坚持着，抗日反汪反封建，目的在求民族和社会彻底解放，准备流最后一滴血，高唱凯旋之歌！”

1941年春，新三团与长滆人民抗日自卫团合编为新四军六师十六旅四十七团。同时，又自上而下建立各级抗日民主政府，茅山地区划为第五行政区，巫恒通改任第五行政区督察专员兼句容县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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拒医绝食殉国

1941年9月6日，巫恒通通讯员被捕后，经不住敌人的严刑拷打和引诱，供出巫恒通的行踪。巫恒通驻地句容大坝棚子村遭敌人袭击，巫恒通身负重伤被捕，被押送句容县宪兵队。巫恒通被捕，大义凛然，从容对敌。日军如获至宝，盛情款待，并许诺高官厚禄。巫恒通拒敌多次诱降，放弃疗伤，不食敌人水米，以绝食与日军相抗争。

第三天，曾经当过江苏省教育厅长的汉奸周佛海以老上级的身份致电慰问，并派心腹前来劝降。巫恒通充耳不闻。第四天，句容伪县长，巫恒通上小学时的老师陈希周自报姓名。巫恒通说：“我不认识你！”陈希周又说：“我是你的老师。”巫恒通说：“我的老师不是汉奸！”

第五天，日军把巫恒通的儿子巫健柏作为人质押到了他面前，企图用骨肉亲情来瓦解巫恒通。巫恒通对儿子说：“你要记住，你伯父、伯母、叔父是怎样被敌人杀害的。我现在在敌人的监狱里，面对凶残的敌人，我至死都不会屈服的。”巫恒通弟弟巫恒达，是在宜兴和桥西施荡战斗中牺牲的。

第六天，巫健柏又一次来到巫恒通身边，巫恒通始终没有吃一点点东西。第七天，巫恒通面色苍白，伤口仍在流血，躺在一块床板上。第八天，巫恒通带着伤痛绝食身亡，时年38岁。

巫恒通殉国，苏南抗日根据地党政军民沉痛致哀。新四军十六旅在祭悼烈士挽联上赞为：“民族英雄，万古流芳。”陈毅发来唁电，以文天祥诗句“人生自古谁无死，留取丹心照汗青”为悼词，高度赞誉：“死节之惨烈，抗战以来所仅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