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杨惠敏与陈怀民(上)

2018-09-10 10:06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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陈怀民

杨惠敏和饰演她的林青霞

杨惠敏和饰演她的林青霞

文/董晨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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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938年6月5日是国民政府公祭陈怀民等烈士的日子。这一天,到现场致祭的身份最高者为国民政府军事委员会委员长蒋介石。下午5时刚过,蒋介石夫妇致祭。祭毕,由宋美龄向烈士家属发放了抚恤金,并致以慰问。6月5日下午,前来汉口总商会参加公祭的武汉军民,超过了两万人。

除了蒋介石夫妇外,下午的致祭者中,最引人瞩目的要算是一位巾帼英雄。这位巾帼英雄叫作杨惠敏,是陈怀民的镇江同乡。此时,杨惠敏已闻名全国,其事迹并为世界众多国家所报道。

下午3时,黄炎培率领江苏旅鄂各界代表,来到汉口总商会,集体公祭陈怀民,并亲自担任主祭。代表中,有江问渔、冷御秋、孙亚夫、胡厥文、刘季平、李公朴、成庆生、杨兆龙、王洞若等一大批江苏籍的社会名人和青年才俊。杨惠敏作为江苏童子军的代表,亦随同致祭。

杨惠敏出生于1915年3月6日,家住镇江丹徒西麓的西湾村。由于父亲为镇江润州中学看守传达室的校工,她因此随父亲进了城。若干年后,她的儿子朱复轰对母亲是这样评价的:“这个出生在镇江的乡下姑娘,趁着外公在洋学堂当校工,学了几句英语,充满活力的她对外界充满了好奇。”

当时,润州中学不招女生,清一色的男生。男生们课余时间常同小惠敏嬉戏,并教她些知识,但他们从未料到她会成为全国闻名的巾帼英雄。看着杨惠敏成长的润中男生中,许多人后来也成了中国的名人,其中有著名民主人士李公朴、作家叶灵凤、中国面粉大王杨管北、香港中业学院院长成庆生、国际著名法学家杨兆龙、中科院院士戴安邦、物理学家束星北、香料植物专家焦启源、话剧表演艺术家戴涯、金融家徐国懋等。

杨惠敏比陈怀民(原名陈天民)大一岁。少年时代,假小子杨惠敏是镇江有名的“皮王”,因为游泳好,很为同样喜欢游泳的“小霸王”陈怀民所佩服,两人因此关系很好,称得上是青梅竹马。但因家庭条件相差悬殊,陈怀民从来不敢把杨惠敏带到家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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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929年,润州中学自动解散后,杨惠敏的父亲回家种地,她便去上海投奔姐姐和姐夫,在上海美的糖果公司做工。“八一三”淞沪抗战爆发后,杨惠敏加入了上海童子军战地服务团,成为了中国童子军战时服务团第41号队员。最初,杨惠敏分在前线救护组。白天,她在医院里为伤兵护理,写家书、讲故事、缝补衣服,晚上则去商行劝募。10月,杨惠敏开始担任难民服务队的小队长,率领两女四男6名童军,在公共租界苏州河畔厦门路东端的尼姑庵里,为一千多名难民服务。

10月27日,四行仓库保卫战爆发,第88师第524团团长谢晋元中校率领该团第1营死守与上海公共租界仅有一河之隔的四行仓库,对日军形成强大牵制。当天夜里,杨惠敏就孤身一人越过苏州河,为“八百壮士”献上了一面国旗,并带回了壮士们的名单。

第二天下午,谢晋元派人找到杨惠敏,她又陪同这名战士到上海市商会取走一面更大的国旗。这面国旗于傍晚即飘扬于四行仓库的上空。半夜,杨惠敏再次做向导,和其他童子军战时服务团的队友一道,向“八百壮士”献上了第三面国旗,也是最大的一面国旗。

三面国旗飘扬于四行仓库的上空,“八百壮士”和献旗女英雄杨惠敏的事迹一时传遍了整个中国,不仅极大地激励了中国军民抗敌的决心,也震撼了很多国家的民众。后来,美国的媒体甚至把杨惠敏称作“中国的圣女贞德”。

上海沦陷后,杨惠敏一度坚持留在上海国际俘虏营为“八百壮士”服务。后来,面对日军的悬赏通缉,杨惠敏被迫乘坐英军的游艇逃往浙江金华,随同逃难的人流,辗转至江西南昌,再次投身于伤兵的救护服务工作。

在江西,杨惠敏巧遇来自镇江的戴棣龄院长。不久,便在戴院长的陪同下,于1938年3月2日来到汉口。此时,镇江的弘仁医院已被日军飞机炸为一片瓦砾。戴棣龄后来离开武汉,取道广州、香港,坐船前往上海,在另一位镇江人严惠宇的帮助下,在上海开设了弘仁诊所,直到抗战胜利后,方才回到镇江重建弘仁医院。

当杨惠敏抵达汉口码头的时候,码头上挤满了人,欢呼声此起彼伏。杨惠敏晚年回忆这个场景时写道:“人们手持小型纸质国旗,掀起一片欢呼,似是在庆祝什么节日,热闹非凡。我问戴院长这是怎么回事?他告诉我说:‘他们是来欢迎你杨惠敏小姐呢!你难道还不晓得?’”

在汉口,杨惠敏被安排住在五族街(今中山大道合作路至黄兴路段)的基督教女青年会,并很快得到了宋美龄的接见。蒋介石甚至也安排了接见杨惠敏的时间,只是因为她睡觉睡过了头,误了汉口到武昌的轮渡船,才最终没有见成。在宋美龄的关心下,空军政治部主任蒋坚忍把杨惠敏安排到了空军俱乐部,负责管理图书。

就在汉口空军俱乐部服务期间,4月中旬,杨惠敏得以与转场王家墩机场短暂休整的陈天民意外重逢。重逢之后,她方才得知,陈天民已改名为“陈怀民”,已经成为一名令她羡慕不已的空军战士。

(选自董晨鹏长篇历史纪实《冲天》)

责任编辑:阿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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