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份被标注期限的运河“馈赠”
运河长岗段现状 翟进 摄
古运河出了镇江城区,在丹徒闸附近拐了个弯,一头朝东南方向的谏壁江口而去。这个“弯头”的下游部分便是长岗。
曾经单纯依靠农业经济支撑的长岗,由于“生”在丘陵中,最大落差达30米,因而农田灌溉全赖抽取运河水。即便如今,长岗社区党总支书记姚宏祥谈起运河往事,还那么感慨万千:是大运河养育了我们这一方水土。
上世纪五六十年代,长岗有耕地1300亩。没有沟渠水库带来的水源,丘陵高高低低用不上机械,种田成为一件非常辛苦的事,农民找水浇灌全靠肩挑瓢浇,农业产量低而不稳。上世纪七十年代起,全市重点发展机电排灌,长岗建起了2个提灌站,用水泵将运河水“提”上来,再经过一道道沟渠“灌”到农田里,才逐步解决农作物灌溉问题。不过,土制渠道携水缓慢,一路上漏失,离河最远的田里8小时后才能“喝”到运河水。
种田苦则苦矣,依河而居的长岗人也有那个年代简单的快乐。
家住长岗社区、今年40多岁的姚春林还记得年少时家里吃的是运河水。“家家都有一口水缸。我妈会用木桶到运河里打水,回来用明矾‘淀’水。”姚春林说。到了1980年左右,运河里开起了柴油船,打上来的水有一股子柴油味,家家户户就改吃池塘水。再后来,村里毛开强家里打了第一口井,全村人都去“沾光”打井水。直到1997年,村里通上了自来水……想想这吃水的变化,也够人回味一阵子的。
记忆之门一旦开启,便一发不可收拾——春天,运河里有河豚、银鱼、刀鱼,有时用盆在河里舀舀就有收获。到了秋天,螃蟹鱼虾更是吃不完。流传在村民中间的一个段子是这么说的:某家亲戚是上海人,来长岗探亲回程时带了几只熟螃蟹,坐火车上掏啊掏,到上海站了,一只螃蟹还没掏完……
这些带着香味的回忆,是大运河的馈赠。她敞开胸怀,帮助长岗人度过那个物质匮乏的艰苦年代。
“那时候——”姚宏祥一谈到运河总是以“那时候”起头:那时候,丹徒闸往东南方向,至少挂了30张扳鱼网。村民们用一张网、几根毛竹架子插在河岸上,每次起网总不会落空。吃不完的虾蟹,还能拿到镇上去卖,贴补家用。
随着工业发展、城镇化建设,自上世纪九十年代起,长岗周边的大片土地相继征收,农业人口仅剩700多人,农田也从当年的1300亩锐减为300亩。绝大多数村民终于不用面朝黄土背朝天了。运河似乎也慢慢从人们的生活中淡去。大运河的馈赠几近终结。
年轻人的眼里有了更为宽广的世界。但是吃着运河水长大的他们,那份运河情结一定融入了血脉,成为再难抹去的运河印记。翟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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