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东渡日本的镇江制镜业

2020-07-10 10:42

唐贞观十七年(公元643年),直言敢谏的魏征病死了。唐太宗很难过,他流着眼泪说:“夫以铜为镜,可以正衣冠;以史为镜,可以知兴替;以人为镜,可以明得失。魏征没,朕亡一镜矣!”

唐孟棨《本事诗·情感》记载:南朝陈太子舍人徐德言与妻乐昌公主恐国破后两人不能相保,因破一铜镜,各执其半,约于他年正月望日卖破镜于都市,冀得相见。后陈亡,公主没入越国公杨素家。德言依期至京,见有苍头卖半镜,出其半相合。德言题诗云:“镜与人俱去,镜归人不归;无复嫦娥影,空留明月辉。”公主得诗,悲泣不食。素知之,即召德言,以公主还之,偕归江南终老。

这是两则与镜子有关的故事,如果说第一则故事更强调了以史为镜和以人为镜的话,那么第二则故事中,镜子就是贯穿故事全局的道具了。而第二则故事还诞生了一个成语:破镜重圆。

与镜子有关的故事远远不止这两个,镜子的历史也是源远流长。

古代镇江的铜镜制造业历史悠久,闻名于世,最远的可追溯至三国时期。前些年,日本出土了两枚铭文铜镜,一枚为三国时期景初三年(239年)镜,一枚为三国时期正始元年(240年)镜。镜背铸有浮雕式的东王公、西王母、伯牙弹琴、黄帝等神像及侍神像,间有龙、虎等兽纹。它们出自日本岛根县神原神社古坟,景初三年镜上铸有一圈铭文:“景初三年(239年),陈是作镜,自有经述,本是京师……”正始元年镜上亦铸有一图铭文:“正始元年,陈是作镜,自有经述,本是州师……”经中国考古研资所王仲殊研究员考证,这两枚铜镜“不是中国的魏镜,也不是中国的吴镜,而是东渡的吴的工匠在日本所作”。

铭文中的“陈是”,即陈氏,在东吴各式镜中“以是为氏”的铭文较为多见。至于铭文中的“京”究竟是指哪里——陈寿《三国志》中所引孙吴的诏令和奏疏等文书里,吴只称武昌和建业为都,而不称京都或京师,而此时称“京”的一般专指古城镇江,建安十三年至十六年(208-211年)孙权在此建都,《三国志·吴志》记载此处多称“京”或“京城”,因此,陈是自称“本是京师”,应即是三国京城(京口)的制镜匠师。由此可见,三国时,京城(镇江)镜师陈氏的一支,因某种原因“绝地亡出”,抵达日本,并且在日本继续制镜。

“陈是”东渡日本所制作的铭文镜,在日本的考古中还发现了三枚,都是正始元年(240年)镜,且皆自铭“陈是作镜”。这些铭文镜在日本的出土,不仅见证了镇江制镜业的悠久历史和高超技艺,而且为中日文化交流史上又添了一段佳话。

到了宋代,镇江制镜业仍然颇具规模,这从考古中发现的一部分字号铭文镜中可以得知。当时镇江城内制镜作坊有多处,有的还是数百年的老字号,并拥有一批制镜名师。据了解,考古出土的镇江字号铭文镜共有五面,镜面有四方委角形、方形、八出或六出葵瓣形等,背面戳印铭文,主要有“润州原本陈家青铜照子”铭文镜、“润州徐家六叔第二等青铜照”铭文镜、“镇江府陈家青铜照子记”铭文镜、“镇江府水军酒库前石家照子”铭文镜等。

“陈家”是镇江的老字号,出土的五面镇江产纪名号铭文镜中即有三面,其北宋时期生产的一面还标有“元本陈家”字样,反映出“陈家镜”的渊源久远。由此可见,此“陈家”应该就是三国时期京城(京口)匠师“陈是”的后裔,所以才敢亮出“元本陈家”的牌子。此外,铭文为“镇江府水军酒库前石家照子”的铜镜,说明有一家“石家”铺子地址在“镇江府水军酒库前”。

古时镇江除了制镜技艺高超,琉璃业的水平也不低。

宋时镇江有“琉璃巷”,即“因居人所鬻之物,猥以为名”,表明此巷为专营琉璃制品的市场。我市在多次城市考古中,亦发现了不少琉璃制作的遗迹、遗物。1995年,市考古队在解放路南段考古时就发现了一处宋代琉璃炼址,出土了炼炉残迹及琉璃象棋子、发簪等遗物。

史载,两浙有正月元宵节放灯的风俗,并“以琉璃灯为贵”。苏东坡的《元日过丹阳,明日立春,寄鲁元翰》诗云:“西湖弄水犹应早,北寺观灯欲及辰。”王文诰注:“北寺在润州,上元最盛。”北寺可能是青苔寺——杜牧诗有云:“青苔寺里无马迹,绿水桥为多酒楼”,绿水桥即渌水桥,青苔寺位于镇江城北,距渌水桥所在的闹市区不远。

此外,我市在对甘露寺塔基进行的考古中,又发现了当时润州(今镇江)制造琉璃的重要线索:宋人许天锡在所施盛放佛骨的银函刻文中记述,这一佛骨是医生刘永徒从印度带回来的,准备率领润州富绅、大姓若干家,一同建造一座“琉璃宝塔”瘗藏佛骨,遗憾的是“大缘未就而刘生卒”,佛骨被许天锡求得,仅以银函藏之。这段史实证明宋时的镇江不但能制作琉璃,而且可以建宝塔一类的精美高档产品。

(沙艳秋 霍强)

责任编辑:阿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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