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毅诗作《卫岗初战》的两个版本

□ 王荣 王抒滟

韦岗，又称卫岗，地处镇江之西，与句容交界。崇山峻岭，地形险要，镇江至句容的一条狭长的公路从两山之间穿过。

1938年6月15日晚，粟裕率新四军先遣支队4个连，由下蜀入境，部署韦岗伏击战斗。6月17日，粟裕从各连中抽调精悍步兵6个班、驳壳枪1个班、轻机枪1个班组成伏击队，凌晨至赣船山与高丽山之间的韦岗设伏。上午8时20分左右，一辆日军车从镇江开往句容方向，粟裕指挥轻机枪手射击，敌车汽缸被击穿。约隔六七分钟，日军官轿车驶来，被打翻在路旁水沟里。五分钟后，又三辆敌车到达，两辆被击毁，一辆未进入伏击圈而掉头仓皇逃跑。

此战共击毙日军少佐土井、大尉梅泽武四郎等十余名，伤十余名，击毁汽车4辆，缴获长短枪10余支，钢盔10余顶，日军旗一面，日钞7000余元和大批军用品。除一部分重要战利品外，其他因无法运走，付之一炬。待敌之增援“十七卡车又坦克一辆”及“敌机三架”忽忽赶来，我军已撤至安全地带。

韦岗战斗是新四军进入苏南后的第一仗，它的胜利打击了日军的嚣张气焰，振奋了江南人民的抗战情绪。国民政府军事委员会给新四军发来嘉奖电：……所属粟部，袭击韦岗，斩获颇多，殊堪嘉尚，仍希督饬，继续努力，达成任务。

粟裕作诗一首：新编第四军，先遣出江南。韦岗斩土井，处女奏凯还。

1938年6月21日，陈毅得知韦岗伏击战的捷报，兴奋不已，当即作诗曰：

故国旌旗到江南，终夜惊呼敌胆寒。

镇江城下初遭遇，脱手斩得小楼兰。

陈毅的这首诗作脍炙人口，被誉为“东进江南第一歌”，经常被引用和吟诵。但是，四句诗中有三句出现了不同的版本，孰是孰非？

1977年，人民文学出版社《陈毅诗词选集》出版发行。同年5月25日，人民日报刊登《陈毅同志诗词选》和《<陈毅诗词选集>序言》，其中《卫岗初战》的诗句有所修改。首句“故国旌旗”改为“弯弓射日”，突出了时代特征，即为抗日而进军江南，运用“后羿射日”的古神话，使艺术上富有浪漫主义色彩，且“射日”一语双关，耐人寻味。次句将“惊呼”改为“喧呼”，只改动了一个字，描摹“敌驻我扰，敌疲我打”的游击战争，艺术上更为贴切。第三句改“遭遇”为“交战”，使主动寻战的意思更加明朗。

弯弓射日到江南，终夜喧呼敌胆寒。

镇江城下初交战，脱手斩得小楼兰。

原来是初创稿与修改稿的差异所致。但因两稿均朗朗上口，所以在流传时常常会“串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