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自助小学的那些人和事

2021-11-09 15:26 来源:镇江日报

文/图 薛龙和

据《镇江市教育志》(1912—1990)《江苏镇江伊斯兰教史》《润州教育志》(1983—2007)不完全统计,近代以来,镇江回族曾创办过10多所学校,它们分别是:清真大学、私立穆源两等小学堂、私立志成学堂、公立清真寺第一女学堂、私立志真小学、私立回教国民学校、私立回教联合女校、私立清真国民学校、清真女子学校、私立植青小学、清真小学、私立清真初级小学、私立镇江市自助小学校等。随着时代变迁,这些学校或困于财力、师资、生源不得已而主动停办,或因战争创伤而被迫停办,或合并为公办而赓续教育初衷。

私立镇江市自助小学校已不复存在多年。近年来,笔者致力于少数民族史料的收集整理工作,得到许多师友的帮助和支持,自助小学的资料亦有所得,特别是学校早期负责人完恩云之子完定平为我提供了一批珍贵的图片和文字资料,让我们可以管窥自助小学的尘封旧事。

独资创办人童楚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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童楚江全家福,右二老者为童楚江

童楚江(1890—1981),毕业于南京商业专科学校,英语好,善交际,毕业不久即应聘到英美烟公司镇江分公司任翻译,后升任高级职员直至买办。由于该公司经销网点、代理店遍布全国各地,各买办划块管理,童楚江主要经管南京地区,包括南京、镇扬、苏北、安徽、江西等地,公司分给买办的报酬甚丰。同时,童楚江还是英国著名骆驼牌香烟第一位华办代理人,因此生活优越,他还投资证券市场和房地产等行业,在镇江、南京、上海等地广置房产,财力相当丰厚。1949年后,童楚江移居香港,1981年病逝于香港,享年91岁。

凭借自己良好的社会关系和经济实力,童楚江跻身于民国上海的上层社会,位居“上海50位首富”之列,被外界誉为“中国回民首富”。童楚江爱国爱家乡,心系桑梓,热心公益慈善事业,为人低调。抗战困难时期,为帮助贫困子弟读书识字,普及基础文化教育,1940年与完仲平、完恩云等动议办学,1941年在大西路王家巷独资创办“私立自助小学校”,免除特困生一切费用,深得陆小波、杨公崖等名流赞许。由于他本人忙于公司业务,且多住外地,无法顾及学校日常管理和教务,就委托其外甥女婿完恩云全权负责。

早期负责人完恩云

完恩云(1904—1972),字燕卿,回族,自幼聪明好学,英文尤佳。由于工作勤奋,尽责尽职,颇受童楚江赏识。1941年自助小学创办伊始,一切事务由他全权处理。

自1942年下半年始,私立镇江市自助小学校进入有序运行,1942—1945年,完恩云亲任校长。为办好这所学校,他投入了大量的精力,可谓尽心尽责,事无巨细必躬亲。同时,他还组织成立校董事会,特聘宛仲平、夏容光、杨养之等镇江回族闻人为董事,协助维持学校日常管理。时值通货膨胀,公家规定的小学教师待遇每月三斗米,跟不上物价暴涨,自助小学破例,每天在校内免费供应教师一顿午餐,以示关怀,一时引得校外同仁羡慕不已。学校取得的成绩令童楚江甚为满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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自助小学第一届毕业生合影

完恩云紧随时代步伐,处处为学生健康成长着想,“现在学生有贰百七八十人,时常出去参加游行,锣鼓军号全没有,要有二个号、一只小鼓,就好多了。新刊物如《少年小朋友》等,纯粹为孩子们都很渴求,需要校中拿钱购买,假使你要有办法,不妨买了托人带下,孩子们一定很喜欢而感激不尽。”(“完恩云致华荣生的一封信”)

完恩云为人耿直,品性清高,处处为学校着想。随着办学规模的扩大,原有租赁校舍已不能适应学校发展,为提升教学环境,进一步扩大招生,童楚江出资在邹家巷买地自建校舍,1945年7月下旬动工开建。完恩云一心想把学校建成一个安全、温馨、美丽的校园,始终不为蝇头小利所诱惑,与具体负责施工的一位副校长和工头据理力争,导致工头在建筑时处处刁难,事事作梗,为此产生了种种不愉快。从完定平保存下来的完恩云手稿可以看到,当时建校的矛盾多集中在工头“以次充好”“偷工减料”“以旧充新”“少买多报”等,该副校长和工头一伙内外勾结。因此,完恩云难免要受无良同仁的排挤,甚至诋毁。无奈之下,他只有写信向童楚江助手华荣生如实反映这种种不端行为,其为人处世之正直可见一斑。

由于这件事,完恩云决意辞去校务之职,故新校舍建成交付之际,他即向校董事会递交辞职函,校方诸位同仁一致签字“诚恳挽留”,同事友情跃然纸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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完恩云辞职函

完定平小学就读于自助小学新校舍,故对该校留有深刻印象。从他手绘的“私立镇江市自助小学校”平面图可以看见,新建成的校舍在当时规模算是挺大的,教学设施较为齐备,整栋建筑为两层楼的砖木结构,计有教室六间、办公室两间,大礼堂、操场、厕所、传达室、厨房等一应俱全,院内还植有梨树等花草树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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自助小学平面图(完定平绘制)

自助小学新校舍于1946年9月建成扩大招生,一些志书把这一年误记为该校的创办时间。完定平保存的“镇江私立自助小学校第一届毕业生留影(摄于1947年7月)”以及1952年9月11日自助小学出具的“完恩云任职校长证明书”等资料证明,该校实际创办时间是1941年秋。

1953年,完恩云到镇江市第二中学任语文教师。1954年8月到1958年4月,任沿江路建平补习社教师。1958年下半年,完恩云因耳目痼疾,持市教育局介绍信摆小人书摊,以度余生。1972年元月离世,葬何家湾东山,后迁葬凌家湾回民公墓。

自助小学的历程

自助小学从一开始的十几个学生,逐渐发展壮大。截至1946年上半年,自助小学有在校学生276人、教师9人。1953年时有268名学生,9名老师,隶属王家巷中心区。1956年下半年“市内原有的14所私立小学全部改为公办小学,除穆源小学未改名外,其余13所均以地名名校”,自助小学改名为“邹家巷小学”。到1965年,邹家巷小学已有420名学生,教职工14人,其中专任教师12人,隶属薛家巷中心区。1966年,该校迁址西柴院。后更名为电力路小学。1982年有学生248人。1984年,中山桥小学撤并,部分师生并入该校。1990年有学生240人,教师12人。1999年因布局调整,电力路小学撤并,师生分流至中华路中心小学和王家巷小学。

责任编辑:阿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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