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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的坎坷求学之路

2024-06-06 09:11 来源:京江晚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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重回儒里

文/张长哎

1946年5月,我出生在丹徒姚桥弥陀寺村一个农户家里。弥陀寺村位于长江扬中夹江段西岸,太平河入江口,因村里有一座占地十多亩的庙宇弥陀寺而得名,也是当时的建新大队大队部所在地。

我的父亲是一名小学老师,妈妈是大字不识的家庭妇女,爷爷是一名修造草屋的工匠,家里还有弟弟、妹妹。我5岁时,父亲因病不治撒手人寰。所幸在爷爷奶奶、母亲呵护下,我们兄妹三人一天天地长大。

1954年夏天,妈妈找到弥陀寺小学的校长,为8岁的我报名上学。当时的弥陀寺小学设在庙宇里,校长老师就一个人,叫魏华昌老师。等到九月一日开学了,我扛着爷爷为我准备的板凳,一蹦一跳地来到学校。

学校占用庙里两间没有菩萨的屋子,一间是老师的办公室兼宿舍,一间大一点的屋子就是我们的教室。这是一个复式班,教室里共4列桌子,每一列一个年级,从南到北分别是一年级二年级三年级四年级(弥陀寺小学为初小)。

全教室总共30个学生,其中一年级人数最多,有9名同学。一年级上课,其他年级默写生字、造句;二年级上课,其他年级看书、默写生字,如此循环。当时只有语文、算术两门课,我感到学习很轻松。一年级下学期,我做好老师布置的作业后,就听三、四年级授课内容,竟然也能听懂。有次四年级上课,老师叫四年级一个同学默写成语并造句,这位同学默写错了,造句也不会。我突然喊了一声:“我会!”在魏老师的鼓励下,我走到黑板前写出成语并造句,魏老师连连夸奖:“好!人家一年级都会了,你们四年级要努力加油!”

当时,老师的一日三餐由学生家长“贡饭”。轮到哪家“贡饭”,由老师提前通知学生。轮到我家“贡饭”时,妈妈为老师早餐准备了两只荷包蛋,还有几只米粉团子,小菜是雪里蕻和黄豆、百叶做的腌制菜。中午晚上是米饭,一碗青菜炒豆腐,一碗萝卜烧肉,这是我们家招待客人的最高待遇。老师到学生家吃“贡饭”也是最好的家访,妈妈每当听到老师夸奖她的儿子在学校里字写得好,每次考试满分,非常高兴,有时会奖励我一个鸡蛋。

转眼4年过去了,我离开弥陀寺小学,到离家3华里的夹沟村敦睦堂小学读高小。敦睦堂小学又称红旗小学,进到学校大门一看,原来是一座祠堂——张氏宗祠,祠堂初建于明代正统年间(1436-1449),清光绪年间(1875-1908)易地重建。五年级班很大,有50多位同学,来自周边多个村,讲话的口音各异。班主任老师叫蒋月华,非常和蔼可亲,讲课用普通话。五年级除语文、算术外,还有自然、乡土文化课,大大开阔了我们的视野。

其实,敦睦堂小学也是初小,五年级这个班是临时安排在这里上课。到了五年级下学期,我们便搬到儒里街上的朱氏宗祠(儒里小学)上课,从一个祠堂搬到了另一个祠堂。东乡儒里是南宋理学家、教育家朱熹后裔在镇江丹徒聚居地之一,朱氏宗祠始建于元末明初,清康熙年间(1662-1722)扩建为现存规模。儒里小学是儒里公社的中心小学,有3个班级在朱氏宗祠内,其他班级在宗祠北面新建的一排平房里。

我们五年级的教室先是在祠堂大厅北面的一间大房子里,50多人挤在一起。由于太挤了,六年级上学期便调到南边一个大教室里。但教室东西北三面都没有窗户,光线暗淡,尤其阴雨天光线昏暗,黑板上的字都看不清。我们又是毕业班,学校领导与儒里大队商量后,大队书记慨然将祠堂外一间又大又宽敞明亮的办公室让出来做教室,我们这个班于是兴高采烈地搬进了新教室。于是,我历经两座祠堂一座庙的神奇求学经历终于结束,开始融入“人间烟火”。

还记得当年“雨水”节气来临,下起淅淅沥沥的“桃花雨”,道路泥泞湿滑。妈妈做的“千层底”舍不得在烂泥路上踩,于是就脱掉鞋子拎在手里,赤脚在寒冷的烂泥地里奔跑,快到学校就在附近的水塘边洗掉脚上烂泥,再穿上布鞋到学校上课,有时脚冻得红肿,鞋子穿不进去,只得拎着鞋子赤着脚到校。老师很是关心,拿来干抹布把脚擦干净,才勉强把脚挤进鞋子里,双脚也就慢慢暖和了。

时光的背影如此悠悠,往日的岁月又上心头!如今,仍时时想起小学六年的坎坷求学之路。

责任编辑:阿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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